桑达立即恢复了常态,指着地图,钨矿地区以北的那一大块,道:“这一带,是地图上的空白,那座金庙,传说是总降头师所住的,极其神秘,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在什么地方!” 总管大臣的声音,微微有点发顿,说道:“三位小姐,请恕我多言,你们‥‥你们千万别去惹降头师!”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木兰花微笑道:“请放心,我们需要桑达同行,你放心么?” 总管大臣刚才还竭力推荐他的儿子的。可是这时,当木兰花这样问他的时候,他的神情,却犹豫起来了。 而桑达则爽朗地笑了起来,道:“我当然跟你们去!”他转过头,望着总管大臣,道:“爸,是不是?” 总管大臣有点勉强地点着头,又急急以土语讲了几句,而桑达却只是耸了耸肩,看这神情,分明是他的父亲,正在向他警告什么。而桑达却完全不放在心上。 木兰花道:“我们可以走了!” 总管大臣忙到门口,打开了门,木兰花等四人。一起走了出去,出了宫殿,已有车子在等着他们,上了车,驶向宫殿后的一片空地,有两架小型直升机停着,木兰花先检查了应用的事物,然后四个人才登上直升机。 穆秀珍抢着坐上了驾驶位,桑达因为要指点航程,坐在她的旁边,木兰花和安妮,坐在后面,穆秀珍发动了引擎,直升机的机翼,轧轧地转动着。 这时的时间,是下午一时,当直升机升空之后,在阳光下看那座宫殿,更是壮伟宏丽,金光灿烂,好看到了极点。直升机向北飞去,在空中可以看到桑达说过的那条路,不多久,便看到了那一大片树林。 那一大片树林的面只,至少在一千亩以上。那是从来也未曾开发的原始森林,高大的树木,密密地排列着。根本无法透过淤密的枝叶,看到地面上的桶形。 直升机越升越高,木兰花用望远镜向前看去,前面全是莽莽苍苍、起伏不定的山峦,这便是世界上有名的神秘地区之一。 大约半小时之后,直升机已经飞到了野猪坡的上空,那里是一片平地,盖着七八幢木头房子,穆秀珍转过头来,道:“要不要降落?” 木兰花道:“反正时间还早,看看山区的情形,尽可能飞得低些!” 穆秀珍巴不得木兰花这样吩咐。连忙说道:“好!” 直升机继续向前飞去,虽然穆秀珍也想尽量飞低,但那是不可能的事,因为一过野猪坡,崇山峻岭,密密的丛林,便接着而来。 他们看到在山中,时隐时现,有不少村落,桑达道:“我跟随勘察队进山,全经过这些村落。”他又指着前面,道:“前面就是山头,就是钨矿的主要蕴藏区,山上有勘察队留下的标志。” 循着桑达的指点,木兰花用望远镜向那个山头看去,起先还看不到什么,直升机迅速地飞近,这才看到。山上插着不少黄色的小旗。 穆秀珍驾着直升机,在那山头,盘旋了一周。 木兰花问道:“燃料的情形怎样?” 穆秀珍看了看一个仪表,道:“还可以再向前飞十哩,足够回程用。” 木兰花道:“好,再向前飞去!” 穆秀珍的驾驶术十分佳妙,直升机斜斜升空,又继续向前,飞了过去。 向前去,下面全是密密的树林和山峰。虽然木兰花手中持着远程望远镜,可是向下看去,却也什么都看不到,只不过偶然,在林木稀疏的地方,可以看到有几间房子,但是一个人都见不到。 桑达道:“这是最困难的一点,从空中看下去,几乎什么也看不到。” 木兰花点头道:“不错,我们一定要亲自去,秀珍,飞回野猪坡去吧。我想,当日迪逊和三哥。深入山区,和留驻在野猪坡的勘察人员,一定有联络的,说不定他们有着纪录!” 穆秀珍答应了一声,直升机又向前飞出了几十码,大大的转了一个浊。然后又降低,往回飞去。 也就在这时候,突然“砰”的一声响,直升机的一块玻璃破裂了! 那一下变故,是突如其来,破裂的玻璃在桑达的身边溅了开来,桑达的脸上,立时有鲜血流了下来。 木兰花失声道:“升高,有人向我们袭击!” 穆秀珍控制着直升机,迅速盘旋升高,指着直升机舱顶的一个小孔,道:“看!” 桑达一面抹着脸上的血,一面骇然道:“那是什么?” 穆秀珍也抬头望了一眼,她神情恼怒,道:“傻瓜,这是强力远程来福枪的子弹,哼。看来这里的人,已经够文明了!” 破碎的玻璃。机顶的弹孔,强力的远程来福枪,自然只有文明人会使用,是以穆秀珍的话,令得桑达也张口结舌,不知如何回答才好。 木兰花则正持着望远镜,在向下看着,可是仍然什么也看不到。 她放下望远镜,道:“多谢这一枪!” 穆秀珍大声道:“兰花姐,你怎么还说风凉话?这一枪要是射中了油箱,我们全完了!” 木兰花扬了扬眉,道:“自然要多谢这一枪,因为这一抢,将许多神秘的内幕都揭穿了!” 安妮低声道:“兰花姐,你的意思是,我们的敌人,不是降头师?” 木兰花笑着,道:“如果你不将来福枪的子弹。当作是降头术的话。” 桑达用手帕抹着被玻璃割伤的伤口,道:“可是,可是这下面居住的,全是土人,根本没有别人,土人是不可能有枪的。” 木兰花肯定地道:“桑达,既然从来也没有人进入过这个地区,你怎么如此肯定?” 桑达苦笑了起来,道:“这地区可以说是蛮荒之地,不论是什么人,到这里来,都是绝得不到什么好处的,我真不明白!” 这时,直升机已在往回飞了,由于下面找不到一点可供降落的地方,要不然,不等木兰花吩咐,穆秀珍一定会降落去查看究竟的。 木兰花站起身来,又检查了一下舱顶的弹孔,然后,一言不发。 直升机的气氛,显得很沉闷,自然,那是由于这突如其来的一抢带来的,当玻璃破裂的时候,直升机飞行的高度,是两千尺,子弹不但射破了玻璃,而且,穿过了舱顶,可知那柄枪的力道之强了! 如果说是在别的地方。有人以强力的来福枪袭击他们,本来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。可是,直升机下面,都是地图上的空白,是蛮荒地区! 正如桑达所说,不论是什么人,在这样的地方,都是得不到好处的,就算是下面的山区中,有着丰富的矿藏。但是,开矿不比其它的事情,要说有人早已在这里,秘密开发稀有金属,那是绝无可能的事! 木兰花曾说,那一枪,替她揭开了许多神秘的帷幕,事实的确如此,因为她多少已经明白,自己所面对的人,不是什么靠巫术置人死亡的降头师,而是配备有精良武器的另一帮敌人! 但是,一些神秘的帷幕被揭去了。另一些神秘的帷幕却又罩了上来。那便是:隐藏在山中的敌人是什么样的人呢?他们隐藏在这种人迹不到。充满了神秘传说的蛮荒之地,目的是什么呢? 他们既然能从地面攻理直升机,那么,自己如果从地面进入山区,岂不是更危险万分? 在沉思中,直升机已渐渐飞近野猪坡了,穆秀珍曾好几次转过头来看木兰花,但是她看出木兰花正在沉思,是以她没有开口发问。 直升机盘旋下降。停在野猪坡前,桑达先从直升机上,跳了下来,大声叫着。 木兰花、穆秀珍和安妮三人。也一起下了直升机,那时,桑达正一面叫,一面在向那几间屋子走去。野猪坡是一片平地,但是四周围都是高可参天的树林。 桑达已经快来到房子的附近了。可是,并没有人应他,四周围一片寂静。桑达呆了一呆。停了脚步,道:“奇怪,他们到那里去了呢?” 木兰花等三人,也赶了上来,桑达一停止了叫唤,四周围更是静得出奇,安妮先怀疑了起来:道:“这里是有人住的么?” 安妮一说,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,心中也陡地一凛,因为这里,实在太静了,静得根本不像是有人! 桑达却还在道:“他们一定在屋里的,自从迪逊先生死了之后,勘察活动就停止了,或许他们全睡着了,也说不定。” 木兰花却已经可以肯定,事情有点不对头了,她伸手拦住了桑达,不让他再向前去,同时,作了一个手势,四个人各自斜奔到一丛矮树之后,躲了起来,穆秀珍和安妮,已各掣了枪在手。 桑达的脸都白了,道:“兰花小姐,你‥‥你以为发生了什么?” 木兰花道:“现在我还不知道,秀珍,你小心掩护我,我过去看看!” 穆秀珍答应了一声,木兰花已经俯着身,向前疾奔了过去,她迅速地奔出了十来码,来到了另一簇矮树之后,又伏了片刻。 屋子中,仍是静得一点动静也没有,木兰花转过身来,向桑达作了一个手势,桑达会意。又大声呼叫着一些人的名字。 屋中仍然没有反应,木兰花疾奔了过去,到了门前,立时转过身,背靠着门而立,一掌向门拍去。木兰花的那一掌,力道相移大,一下子将门拍了开去,门一开,她身子又一侧。 也就在门被拍开来的那一刹间,“砰”地一声响,门里突然跌出了一个人来,那人自门里疾跌了出来,在地上滚了一滚,就躺在地上不动,面朝着天。 这时,正是下午时分,那人脸向着天躺在地上不动,阳光也灼灼地照在他的脸上,只见他脸上呈现着一种可怕之极的青紫色,目、口、鼻之中,隐隐有血丝沁了出来,不但早已死了,而且死状极其可怖! 木兰花一看到这个死人,就肯定了这人的死因。和那计程车司机的死因是一样的! 这时。穆秀珍等人,也看到木兰花将一对门拍开,就有一个人跌出来,但是他们隔得很远,看不清跌出来的是什么人。 穆秀珍怪叫道:“兰花姐,是什么人?”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,道:“死了!” 安妮、穆秀珍和桑达三人。一起向前奔来,当他们一齐奔过来时,木兰花已转过身,向屋中看去,屋中的光线虽然相当阴暗,但是木兰花还是一下子就看到了屋中的情形! 只见屋中的陈设很简单,堆放着许多勘察用的工具,有一张方桌,桌旁有四个人坐着,那四个人正在玩纸牌,其中两个。手中还握着牌,四个人像是正常人一样地坐着,可是却全死了! 当木兰花略呆了一呆之际。穆秀珍已到了背后,也看到了屋内的情形,她失声叫了起来。 木兰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道:“小心,别碰死人,也别碰房子中任何东西!” 那四个死在方桌边的人。显然全是西方人,毫无疑问,他们是勘察队的成员,而他们的脸上,也一样呈现着可布的青紫色,鼻孔在流着血。 他们虽然死了,但是仍然一样坐在桌边,可以知道,死亡是突如其来的。 木兰花和穆秀珍走进了屋子,立时又退了出来。 安妮站在门口,神情十分紧张,桑达则站在那个死人身边,面色发青。 木兰花立时道:“桑达,你不是说一共有十个人的么?再去找别的人!” 桑达抬起头来,急速地喘着气,嘴唇动了几下,想要说话、但是却没有发出声来。 木兰花道:“你要说什么,只管说!” 桑达苦笑了一下,道:“这人‥‥是中了飞头降头术而死的。” 木兰花沉声说道:“他们是死于一种剧毒的毒药。” 桑达道:“是的,可以这样说,但是这种剧毒的毒药,却是由一个飞行的死人头,受了巫术的控制而发出来的,这便是飞头--” 木兰花一挥手,打断了他的话头,道:“桑达,你相信有这样的事?” 桑达道:“我自然是不相信的,我来的时候,父亲叫我小心,我也根本不放在心上。可是现在。他们全死了,他们都有武器,为什么有敌人来,他们竟完全不作反抗,就中毒死了?” 木兰花没有说什么,这里的人,怎么会死的,在她来说,还是一个谜。 如果没有那一颗突如其来的枪弹的话,木兰花或者还会在降头术上去动脑,但是现在,她却根本不往那方面去想,她已经肯定,自己面对着行事十分凶狠,似乎不借用尽一切手段。都要去阻止开发山区的劲敌! 木兰花转过身,和安妮、穆秀珍,又去看其它的屋子。 她们在一间厨房中,找到了另外三个土人。在一间屋子的床上,又发现了两个勘察队员,野猪坡中一共有十个人,一点也不错,但是那十个人,全死了,他们都死得那么突然,叉叫人搞不透,凶手是用什么方法下毒。 木兰花扯下了一幅蚊帐来,在一个死人的身上,略按了一按。 安妮问道:“他们死了多久了?” 木茁花道:“从尸体肌肉的值硬程度来看,已有十小时以上,大约是今天还未亮时的事,我们先到外面去,再商量。” 桑达看来有点失魂落魄,他站在空地中,一见木兰花等三人退了出来,他就道:“我们还是先回宫去吧,这里无法过夜了!” 木兰花看了看天色,斜阳已然西沉,她道:“这里有燃料么?” 桑达像是急于要离开这裘,道:“有,我知道燃料在什么地方!” 他一面说,一面向屋后的一个草棚,奔了过去,可是才一奔到那草棚之前,他便发出了一下惊呼声,木兰花等三人忙奔了过去。 桑达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,只是伸手指着那个棚,那棚中有不少油桶,可是每一只油桶上,全是弹孔,油已漏完了!木兰花冷笑了一声,道:“这不见得又是飞头降头术所造成的吧!” 桑达的神情。也比较镇定了些。显然他并不是害怕面对敌人,而是由于从小受到了传说的影响,特别对不可思议的巫术有着恐惧。 木兰花沉声道:“敌人既然曾向我们的直升机射玮,可能料到我们会在这裹歇脚,直升机中的燃料,不够飞回王宫去,我们要小心!” 穆秀珍道:“我们去搜寻敌人?” 木兰花四面看了一下。道:“不,我们在屋中等,等敌人出现。” 安妮道:“兰花姐,他们害人的方法,是这样神出鬼没。我们--” 木兰花不等她讲完,就道:“所以,我们要加倍小心。任何食物都要经过化验,才能入口,你们回直升机去,将应用的东西搬下来,我去寻找无线电通讯设备,和王宫联筑!” 桑达、穆秀珍和安妮三人走了开去,木兰花回到了那间较大的屋子中。 那最大的屋子,看来是勘察队的办公室,有很多张桌子,桌上摊着地图,和一再一般采回来的矿石标本,以及实验用具。 木兰花走了进来,她自然不是什么怕鬼怪的人,可是屋中的四个死人,死相实在太狞狰可布,令得她心头,也有一股极不自然的感觉。 她先到了几张桌子旁,看了一看,最后,停在一幅空中摄影图之前,那一大幅空中摄影圃,是由许多张照片拚成的,足有十二尺长、七尺多宽,看照片上起伏的山峦,木兰花就认得出,那正是刚才曾经飞过的地方。桑达告诉她的那个矿藏的山头,也清楚可见。 但这时,吸引了木兰花注意的,是一个红色的记号,画在照片上那记号是一条直线,就从那矿山山头开始,直向北,箭头停在一个山头中,在箭头所指处,红笔画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,旁边还加着一个问号。 木兰花拉下抬灯,自动发电设备也没有损坏,灯光照在照片上,木兰花仔细看那红圈圈的地方,看到密密的林木中,好像有几点亮光。 由于照片是黑白的,是以看不出那几点亮光,是什么颜色。 而那几点亮光,几乎可以是任何东西,可以是阳光的反射,可以是林中的一道小溪,当然也可能是林中有其他的东西在发光。 而在那团亮光之上。既然被人加了一圈红圈,而且也有一个问号,可以肯定的是,那圈红圈之内的亮光,一定是十分值得注意的了。 木兰花看了一会,桑达、穆秀珍、安妮也已进屋子来,木兰花转过头来,道:“无线电联络系统,有没有问题?” 桑达道:“已经和我父亲联络过。他明天一早就派另一架直升机来!” 木兰花皱了皱眉,道:“为什么要明天?” 桑达苦笑了一下,道:“在这里,到了晚上。一直是很少人‥‥行动的。” 木兰花的声音,十分低沉,但是也十分坚决,道:“我们今晚就要行动,而且,桑达,你要和我们一起行动,向山区进发!” 木兰花的这个决定,连穆秀珍和安妮,也不免感到有点怪异,但是她们原是过惯了冒险生活的,所以都只是略皱了皱眉。 木兰花望着桑达,桑达的脸色很苍白,但是他还是勇敢地点了点头,只不过他的声音很干涩,道:“我们到什么地方去?” 木兰花神过身。指着桌上的照片,道:“到道个地方去,我想,勘察队,或者是迪逊,一定曾在那地方发现过什么他所不明白的东西,所以才加上圈儿的!” 几个人一起俯首看着,安妮首先道:“密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!” 木兰花点了点头,“嗯”地一声,安妮突然抬起头来,道:“兰花姐,你记得三哥临死前的话么?”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,都陡地一动,穆秀珍抢着道:“通体发金光的庙,那座金庙!兰花姐,那座金庙,就在这里!” 这时。桑达的脸色更白了,而外面的天色,也迅速地黑了下来,木兰花道:“别那么肯定,我们只能说,那座金庙,有可能在这里!” 桑达终于开口,道:“兰花小姐,为什么不等到明天,直升机到了,载我们到那上空降落,而耍今天晚上开始步行?” 木兰花坐了下来,神色严肃,语辞坚决,她道:“道理很简单,第一,今天晚上,我们如果在这里过夜。敌人要对付我们,我们个个全是显着的目标,只有更加危险,不如冒着险夜行,和他们捉迷藏。第二,我们既然是在一个充满神秘的地区活动。行棕自然是越隐密越好,我们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那地方,才能看到真正实在的情形!” 桑达站着头,不再出声,木兰花向安妮道:“拿一具录音机来。” 安妮是提着一个箱子进来的。她打开箱子,取出了一具小小的录音机,木兰花对于录音机,讲了几分钟,全是吩咐明早来的人,如何小心处理那十具离奇死亡的尸体,木兰花的最后建议是:将这间屋子,连同尸体,一起火焚。 木兰花又写了一张纸条。放在录音机之上,然后他们几个人,便一起翻看文件,希望找到什么可以参考的资料,对他们的探险之行,可以有所帮助,可是除了很多矿务上的资料外,并没有什么发现了。 他们又到勘察队员的宿舍中去搜寻了一番,这一次倒有不少收获,他们找到了很多照片,全是勘察队员在各个乡村,和当地土着合照的,有的还是在土着的屋子之内拍摄的。 但是这些照片。对于他们所要探索的事,却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帮助。 等到他们再离开屋子,回到空地的时候,天色已然完全黑了,在这个蛮荒神秘的地区,黑暗似乎比别的地方,更来得深沉、浓稠。人像是被包围在无边无涯,凝结得像是固体一样的黑暗里。 木兰花大声吩咐着,准备一切夜行通过森林所用的东西。好在他们来的时候,早有准备,一切用具,全是现成的,而且都是极其精巧实用的工具,每人分配起来,所要负责携带的东西,还不到二十磅。 然后,他们才生起了一堆火,在空地中心,将带来的食物煮了来充饥,他们已足足忙了一天,可是由于身处在神秘的环境之中,心情都免不了紧张,是以,也不觉得肚子饿。 等到他们开始出发的时候,已经是深夜十一时了。 木兰花走在最前面,她手中握着强力蓄电池的电筒,照着路,安妮跟在木兰花的后面,桑达自告奋勇殿后,可是穆秀珍却将他推向前去,自己走在最后面。他们一行四人,离开野猪坡只不过几百码,虽然说黑暗已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,已不可能再黑到什么地方去,可是感觉上,一进入茂密的林木之中,黑暗却像是更甚了。木兰花手中的灯光,可以射出十来码远近,在光芒的范围之内,全是粗大的树干,再渐渐向前走去,树干上全是粗大的树藤,有好几次灯光远照到盘在树上的蟒蛇。只看到蛇身,连蛇头都找不到。在这样的原始森林中赶夜路,前进的速度,当然十分慢,每小时只不过前进两三哩,一直走了两小时,对那种极度的黑暗,渐渐习惯了之后,倒也不觉得怎样了。穆秀珍松了一口气,道:“还好,虽然黑一些,倒没有什么特别。”木兰花并不转过头来,只是道:“别疏忽,随时准备有人来侵扰!”桑达道:“有人来倒不怕--”他那一句话,只说到一半,便为没说下去,穆秀珍就在他的身后,立时用手中的抢,在桑达的背后扬了扬,道:“除了人之外,还会有什么呢?”桑达一面向前走着,一面苦笑道。“本来我也不信的,可是这里的气氛,那么神秘--”桑达讲到这里,穆秀珍本来想立时大声斥责他的,可是安妮却立时道。“听,什么声音?”当安妮那样说的时候,穆秀珍辽没有听到什么。可是她知道安妮的听觉十分灵敏,是以她也立时住口不言,而这时候,木兰花也停了下来。就在那一刹间,一阵尖锐的“嗤嗤”声,已经自远而近,迅速地传了过来,从那种声音听来,好像是有什么东西,正在飞了过来。那只不过是几秒钟之内的事。穆秀珍一住了口,各人的脚步才一停下,那种“嗤嗤”声。已经在他们的头顶之上了。木兰花的反应,也叉快得出奇,她手中的灯,本来是照着前面的,也就在那一刹间,她陡地一翻手腕,灯已向上照去。 那强力的蕃电池橙,所射出来的光芒,幅度相当大,光线才一扬向上,安妮和桑达,首先发出了一下惊呼声,而穆秀珍则一下怪叫,已经扳动了枪机,“砰”地一声枪响,子弹已疾射而出! 在寂静的森林中,那一下枪声。听来可以说是惊人之极,黑暗之中,立时有许多已经栖息着的鸟,惊得一起振翼飞了起来。 穆秀珍的枪法之佳,本来可以说是百发百中的,但是,这时,一则由于她才看到那东西时,吃了一惊,二则,那东西飞得十分之快,穆秀珍绝没有准备的机会,是以那一枪,并没有命中。 故到枪声一响时,那东西早已飞出了光柱之外,由于枪声之后,树林中起了一阵骚动,是以连那东西飞远去的“嗤嗤”声,都没有听到。 树林之中,迅速地恢复了寂静,他们四人,仍然站在当地,没有移动脚步,木兰花手中的灯,灯光照在地上。四个人之中,又是穆秀珍最早开口,她道:“老天,我不是眼花了吧!” 安妮的声音中。充满了怯意,道:“秀珍姐,你‥‥你看到了什么?” 穆秀珍道:“我‥‥我刚才看到,在我们头上飞过去的,是一个人头!” 穆秀珍这句话一出口,桑达立时发出了一下近乎呻吟的声音来。 穆秀珍向桑达看去,在黑暗中看来,桑达的脸色,更是苍白得出奇! 安妮道:“秀珍姐,你没有眼花。我看到的:也是一个人头!” 安妮讲着,木兰花已向穆秀参望去,木兰花低着头,望着地上的那一团光,一动也不动,穆秀珍说道:“兰花姐。你看到了什么?” 木兰花的声昔,十分沉缓,道:“不错,刚才是有一个人头,在我们头上飞了过去,离地大约二十尺高。飞得极快,秀珍,你那一枪,并没有射中它!” 木兰花究竟比较镇定得多。虽然,当她刚才一听到“嗤嗤”声,就在头顶上掠过之际,她扬起灯向上照去,看到了那颗疾飞而过的人头之际,她心中也是惊异莫名,但是,当她渐渐镇定了下来之后。她却对那人头的飞行高度和速度,有了约略的估计。 不过,这时候,木兰花的心头,还是怦怦乱跳着,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,虽然桑达还没有出声,但是她知道,桑达也看到了那颗人头! 固然,在黑暗中,心理上先有了自己身处神秘地区的主见,是很容易产生一点幻象的。 但无论如何,绝不可能四个人的眼睛,产生同样的幻象。 而且,木兰花还有自信,自信她自己决不致于因为身处的四周黑暗、神秘,而产生幻象来。那也就是说,刚才,在他们的头上,的的确确,有一颗人头,以高速飞行而过! 虽然那颗人头,从被灯光照住,到飞进黑暗,只怕还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,但是木兰花已经看得十分清楚,那是一个人头,面色惨白,双眼似开非开,乍一看来,像是才被人从一个人的身上割下来的! 木兰花不知道曾经经历过多少冒险生活,但是像那样怪诞、不可思议、离奇不经的事,她却还是第一次看到! 自然,在这以前,她曾听几个人讲起过这样的事,她知道,那就是“飞头降头术”,在黑暗之中,一颗人头飞来飞去。 然而这样的事,单是听人说,是无论如何无法令人相信的。 而现在,她却亲眼看到了! 一时之间,她心中乱到了极点,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! 安妮喘了一口气,问道:“兰花姐,那‥那究竟是什么?” 木兰花还未曾回答,桑达已经道:“那是飞头降头术,我们遇到飞头降头术了!” 桑达的声音,听来简直就像在哭泣一样,木兰花抬起头来,道:“桑达,可是见到有头飞过的人,就已经中了降头术?” 桑达大口地喘着气,道:“不是,很多人见过,要被那个飞行的人头,迎面喷上一口气的人,才会中降头术,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死了!” 桑达的声音仍然在发着抖,木兰花瑚道:“既然我们不会死,那怕什么,继续走吧!” 木兰花的话,安妮和穆秀珍两人,是一定听从的,可是在那样的情形下,她们两人却异口同声,道:“兰花姐-” 木兰花知道她们要说什么,不等她们说完,就道:“我们继续前进,前面可能有土人的村子,希望我们能够休息一会。” 木兰花一面说,一面已继续向前去。 安妮和穆秀珍互望了一眼,也连忙跟在后面,桑达更是急急跟了上去。 安妮和穆秀珍两人,心中不知有多少话要问木兰花,可是木兰花却只急急向前走着,不一会,只见前面,树木渐渐稀疏,有几点火光透了过来。再向前走去,看到了三个火把。 在火把的光芒照耀下,山脚下,是一排十七八间的房子,木兰花道:“好了,桑达,你代我们去交涉,借一间屋子过下半夜。” 桑达苦着脸,道:“这一带没有人肯在黑夜给人开门的,他们怕降头术乘虚而入。” 木兰花像是早已知道桑达会有那样的回答一样,她立时道:“那么,我们就去找降头师,不是每一个村子都有降头师的吗?降头师的住所,应该有特征的!” 桑达吸了一口气,已经渐渐走近了村子,木兰花手中的灯,在屋子上照着,屋中静沉沉地,一点动静也没有,也不知道是睡着了,还是吓得不敢动。 他们沿着一幢一幢的屋子向前走去,不一会,来到了一幢孤零零的竹屋之前,在那竹屋的门上,挂着两只死公鸡,门口的竹柱上,涂着许多颜色不同的颜料,和其它的屋子不同,那竹屋的门口,有着一只很大的金环。看上去是纯金的。 桑达将声音压得极低,说道:“这里就是降头师的住所了!” 木兰花已走到门口,伸手在门上,拍了几下,桑达的神情,十分害怕。如果不是她们刚才确确实实看到有一个人头在头上飞过的话,穆秀珍和安妮,一定会笑桑达实在太胆小了。但是现在,她们就是想笑,也笑不出来。 那门也是竹子的,手拍在上面,发出一种十分响亮的声音来。 木兰花一面拍着门,一面招手叫桑达走向前去道:“你来和他说!” 门拍了约有一分钟,才看到窗内闪起了亮光,接着,便有人粗声粗气地呼喝了一句,听来是在问拍门的是什么人,桑达连忙答应着,过了片刻,竹门才“吱呀”一声,打了开来。 木兰花看到一个中年人。手中拿着油灯,脸上的神色十分深沉。 那中年人看来,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分别,只不过他的头发,左半边剃得精光,右半边却又留得极长,直披到肩上。 光看他的那种发型,就可以说是怪诞之极了! 那中年人用一种很阴森的眼光。打量着木兰花、安妮和穆秀珍三人,过了一会儿,才侧了侧身子,桑达转过身来,道:“他就是降头师,还好,这村子离野猪坡近,这里的人,和外界不算没有往来,他竟答应我们,可以停留到天亮。” 木兰花点了点头。一起走了进去。 那竹屋中十分宽敞,有很多椅子,墙上挂着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,乍一看,根本认不出那是些什么东西,仔细看去,才看到全是动物的尸体。有的早已乾瘪了,有的像是刚死的。 穆秀珍看了看,觉得出奇,顺手想去摸一只死了的松鼠,可是,她才伸出手去,那降头师突然发出了一下极其难听的叫碑,用英语喝叫道:“别去碰它!” 那一下斯喝声,吓得穆秀珍立时缩回手来。可是她好胜心强,虽然不敢再去摸,心中像还有点不服气,瞪了瞪眼,道:“为什么不能摸?” 木兰花望着那降头师。也用英语问道:“原来你会讲英语?” 那降头师看来神愤愤怒,道:“这里经常有人来参观,我也学了几句。不过说得不好。” 木兰花不会这个国家的山区土语,但是这个国家城市中通行的语言。她却可以讲得十分流利,是以她又改用那种语言,道:“如果摸了,会有什么结果?”那降头师望了木兰花一眼,道:“会死!” 木兰花没有再出声,降头师推开了一扇门,那扇门内是一间房间,什么陈设也没有,地上是竹片织成的,十分干净。 降头师道:“你们可以在这里,休息到天亮,不过千万别走出来。” 木兰花道:“好的,我们刚才来的时候,在路上见到了一件奇怪的事。” 降头师冷冷地说道:“这里奇怪的事,实在太多了,如果你每一件事都要追求解释。只是自寻烦恼!” 木兰花道:“你认识迪逊先生?” 降头师已转身走了开去,说道:“见过他几次。” 木兰花又道:“迪逊先生曾经到过金庙,你可知道金庙在什么地方?” 降头师本来已经走开去了,可是一听木兰花那样说,他立时转过身来。 他望了木兰花好一会儿,才缓缓地道:“我相信迪逊先生已经死了!” 木兰花点了点头。 降头师冷森森地一笑,说道:“那么,你还问什么?” 降头师说完了那一句话之后,面色更是难看得可以,倏转回身,将门关上,走了。 他们可以听到降头师的脚步声,到了另一间房间中,又静了下来。穆秀珍来回踱了两步,房间中十分静。由于地上铺着竹片。所以穆秀珍一有行动,脚踏在竹片上,立时便发出一阵“吱吱”声。 那种“吱吱”声响,在静寂之中,听来十分刺耳。 木兰花坐着不动,像是在想着什么,过了片刻,才道:“秀珍,坐下来!” 穆秀珍坐了下来,说道:“兰花姐,看刚才那降头师的神情,他像是知道那座金庙在什么地方似的!” 木兰花却不答穆秀珍的话,只是用手,在竹地板下,用力按了按,在她的一按之下,地板又发出了“吱吱”的声响。木兰花望着桑达,道:“这里土着的住屋,地上全会发出声响来吗?” 桑达看来,很有点神情恍惚,他竟让木兰花连说了两遍,才“哦哦”应了两声,道:“是的,山林中野兽多,一有野兽进了屋,地板上的声响,就可以将人驾醒!” 木兰花站了起来,她的行动很小心,可是地板上仍然不觉传来了一下声响,木兰花推开了扇小得只有一尺见方的窗子,向外看去。 外面一片黑暗,木兰花反手向安妮招了招。低声道:“给我望远镜。” 安妮在身边的一个挂袋中,取出了一具小巧的红外线望远镜,来到木兰花的身边,木兰花接过了望远镜,凑在眼前。 当她通过红外线望远镜向外看去的时候,已经可以看清跟前的情形了。 她可以看到几幢屋子,形式几乎是一样的,一个人也没有,有几头刺猬,正在探头探脑地爬行着。 一般的农村中,总有不少狗,但这个村落中,看来一只狗也没有。 木兰花看了一会儿,放下了望远镜来,穆秀珍道:“给我看看。” 木兰花顺手将望远镜递给了她,穆秀珍却不像木兰花那样,站在窗前就算了,她整个头都向外探了出去,如果不是窗子太小的话,她可能连上半身都出去了。 安妮压低声音问道:“兰花姐,你看到了什么呢?” 木兰花摇着头,道:“看来很平静。一点也不像会有什么意外发生。” 桑达吃了一繁,道:“你以为今晚会有意外发生?” 木兰花并没有继续向下说去,而就在这时,只见穆秀珍突然缩回头,转过身来,在油灯昏黄的灯光照耀之下,她脸色苍白得可怕! 她转过头来,就道:“又看到它了!” 木兰花像是并不感到意外。道:“那飞行的人头?” 穆秀珍有点失神落魄似地点了点头,道:“是的,它在后面那幢屋子上飞过!” 木兰花立时道:“伏下!” 这时。其余三人,也不知道木兰叫他们伏下是什么意思,可是他们的反应都相当快,木兰花才一出声,他们就一起伏了下来。 只见木兰花已取了一柄手枪在手,并且迅速地在枪口上套上灭音器。 桑达道:“兰花小姐,你‥‥你‥‥” 木兰花的声音仍然很镇定,她道:“桑达,我们已向那飞行人头,射过一枪,如果说它神圣得不能得罪的话,那么,我们早已得罪它了!” 桑达的嘴唇,又掀动了几下,但是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。 穆秀珍的神悄,仍不免有点骇然,虽然她和安妮在伏下之后,一样都已掣枪在手。 木兰花的话,令得穆秀珍也感到了一股寒意,她道:“兰花姐,那人头会来找我们?” 木兰花点了点头,仍然望着窗口。 安妮道:“兰花姐,它‥‥要是来了--” 木兰花道:“一会儿等它出现,立时开枪射击。要将它打下来!” 安妮道:“如果是有法术的,我们怎能打得中它?” 木兰花冷冷地道:“是啊。我就是想看看,是枪弹快,还是它飞得快。” 安妮眨着眼,咬着指甲,道:“兰花姐,一颗人头会飞,这‥‥如何解释?” 木兰花却笑了笑,像是这件事丝毫没有什么神秘一样,可是她却又不出声。 她只是略转了转头。道:“桑达。我曾听一个人说过,山区中,有时会有隆隆的巨声传出来:是不是?” 桑达点了点头,道:“是的。不过那种声响,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‥‥” 木兰花叹了一声,道:“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,从来也没有人想到,要去探寻究竟,而只想到害怕?” 桑达的脸,微微红了一红,道:“兰花小姐,一则是我们的教育水准低,不断有人想去探个明白,但是像迪逊先生那样,他们全死了!” 一提到“死”,而且。又是像迪逊那样神秘的死亡,房间中的气氛,又不免有点异样。 而也就在那时,他们四个人,又一起听到了那种尖锐的“嗤嗤”声,那种声响,越来越近,墙上传来了“拍拍”的声响,像是有什么东西,撞上墙上一样。 木兰花。安妮。穆秀珍三人,一起将手中的枪,对准了那个小窗口。 那种“拍拍”声。显然是那飞行人头,撞在墙上发出来的,那是还没有找到那窗子,不然,它就会直飞进来了! 房间中的人,全部屏住了气息,紧张到了极点,那种“拍拍”的撞击声,离小窗子越来越近了,突然之间,那颗人头,已在窗外出现,向房间内冲来! 三柄手枪,几乎是同时发射的,自然如果以百升之一秒作为时间单位的话,是木兰花最先发射,然后才是穆秀珍和安妮。 但是,在人的听觉而言,三下枪声,却是同时发出来的。由于早已装置了灭音器,是以那三下枪声,听来并不十分响,反倒是那颗人头,落到它板上时,所发出的声响传出更大。 三枪齐发,那颗人头,才一从窗中飞进,便“砰”地一声,跌在它板上。它跌到地板上之后,还在乱转着,发出嗤嗤的声响来,穆秀珍还想射击,木兰花忙道:“不必了!” 木兰花一面说,一面已经疾抛起一只空的帆布袋来,向那颗在地上转动的人头,罩了下去,帆布袋恰好将那颗人头罩住。 人头被帆布袋罩住之后,仍然在转动着,而且越转越快,木兰花一步一步向前走去,看样子,她是准备隔着帆布袋,将那颗人头接住。 这时,别说桑达已经吓得面无人色,就是穆秀珍和安妮两人,手中虽然握着枪,神色也不觉十分惊惶。因为眼前所发生的一切,文在太诡异了! 那颗人头,先在竹屋的外墙撞着,然后,又从窗口中飞了进来。 它之所以坠地,自然是因为三枪齐发,已将它射中了的原故,可是,枪弹已射中了它,它却还在地上乱转。在那样的悄形下,有勇气敢过去将它按住的人,除了木兰花之外,只怕也不太多了! 木兰花小心地向前走着,在帆布袋覆罩下的那颗人头,一直在旋转着,发出一种尖锐的“嗤嗤”声来,真像是厉鬼在受创之后的叫声一样--自然谁也未曾听到过厉鬼受创之后的叫声是怎样的,但是一切鬼故事,不全是那么形容的么? 当木兰花在离那颗人头越来越近之际,那颗在帆布袋覆罩下的人头。突然向木兰花的脚前,滑了过来,木兰花一举脚,恰好踏在帆布袋上。 当她踏住了那颗人头之际,她心中也不禁骇异莫名,因为那颗人头,在她的脚下,发出了一股相当强的力量,像是要挣扎一样。 木兰花一面用力踏着,一面抬起头来,喝道:“秀珍,别站着不动,快拿一柄铁鎚来!” 穆秀珍连忙缚过身,在另一只帆布袋中翻找着,找到了一柄敲矿石样本用的铁鎚,奔了过来,用力向着那人头。隔着帆布袋,一鎚敲了下去。 那一鎚的力道十分大,木兰花也在这时,向旁闪了开去:她在向旁闪开之际,顺手推了穆秀珍一下,令得穆秀珍也跌了开去。 而就在她们两人退开之际,帆布袋下的那颗人头,发生了一下爆裂的声响,接着,便是一片轻微的金属撞击声,再接着,就什么声响也没有了。 房间中的四个人,都站立着不动,穆秀珍等三个人的目光,都集中在木兰花的身上。 木兰花沉默了片刻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道:“好了,现在我们可以看看。所谓“飞头降头术],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了!” 穆秀珍心急,而且这时,帆布袋下已没有了动静,刚才一鎚敲下,又传来一阵金属的撞击声,好像那人头已经被击碎了一样,是以她一听得木兰花那么说,立时走了过去,一伸手,就将帆布袋抖了开来。 帆布袋抖开,所有的人都不禁呆住了,那只人头,已经碎裂,有许多极其精巧的金属零件,散在人头的附近,穆秀珍伸手,拾起了一片头壳来,木兰花道:“如果我没有料错,是玻璃纤维的!” 穆秀珍道:“不错,不过‥‥兰花姐,你看这些零件,精巧得我也没有见过!” 这句话,出自穆秀珍的口中,和出自别人口中,意义自然不同,因为穆秀珍已经直接参加了云氏工业系统的工作,而云氏兄弟主持下的工业系统,在制造精密仪器方面,有着世界性的地位,穆秀珍不知见过多少精密小巧的科学制成品,包括几个强国探索天空的最新型装置在内,但是她却也在说叹现在散落在地上的那些零件的精妙! 通时,连桑达也定过神来了,木兰花、安妮。桑达,一起围了上去。安妮摇着头,咬着指甲,道:“兰花姐,这‥‥究竟是什么东西?” 木兰花指着一部份装窟,道:“这是利用印刷电路原理,缩小制造的无线电波接受部份,你们看这个--” 木兰花指着两根细小的金属管,连接着一个大约和二十CC的注射剂差不多大小的金属瓶,她道:“这就是飞行动力的来源了,照这样的情形看来,采用的竟是固体燃料。” 桑达失声道:“这个人头‥‥是科学的产品,不是经过巫术诅咒而会飞行的死人?” 木兰花缓缓站直了身子,道:“非但是科学的产品,而且是我们这个时代,最尖端的科学产品,它接受无线电的控制,利用固体燃料的喷射飞行原理,可以任意飞行,只不过它的外壳,却是一个用玻璃纤维制造的人头,和飞头降头术的传说一对照,见到它的人,还有不相信巫术的可能么?” 桑达呆呆地听着,不住喃喃地道:“真想不到‥‥真想不到。” 穆秀珍又拾起了一些零件来。道:“如果没有高度的工业水准的是制不出这样的产品来的,可惜我们无法和四风联络,不然,只要一问他,他一定可以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制造的了。” 木兰花缓缓地冷笑着:“知道是什么地方制造的,那也没有用处,重要的是,是什么人在使用这个东西!”安妮道:“当然不是降头师,降头师只会巫术,如何利用这样精巧的科学制品?”木兰花紧皱着眉,来回踱了几步,突然,她停了下来道:“利用这个飞行体的人,他的目的,是要所有的人都相信有降头术的存在,我们想想,他达到了这个目的,又有什么作用?”安妮立时道:“那太简单了,只要这里的人,深信有降头术,那么。就永远受降头师的控制,永远落后,永远不能开发!”木兰花的神情,变得极其严肃,道:“所以,事情还是和降头师有关,只不过这些降头师,并不是我们以前所想像一样,用巫术来作恶,他们利用的,是最先进的科学!”穆秀珍徒地一震,道:“那么,我们刚才见到的那个降头师--”木兰花不等她把话讲完,已然向她作了一个手势,示意她不要出声。穆秀珍略停了一停,立时又愤然地道:“我去将他抓了来,只要问他就行了!”木兰花叹了一声。道:“只怕他早已走了!”穆秀珍一个转身,拉开了门,他们被带进这间房来的时候,是看到那个降头师,走进对面房间去的,是以穆秀珍一拉开了门,立时穿过了那中间的一间,来到了对面的门前。木兰花低声道:“秀珍,小心些,他们擅用毒药,这是可以肯定的事!”木兰花一面说着,也一面也跟了过去,两人分别站在门的旁边,安妮的手中也握住了枪,对准了那扇门。三个人互一点头,穆秀珍条地一个转身。一脚向着那扇门踢了开去,身子立时又退了回来站定。“砰”地一声,那扇门被踢了开来,安妮立时喝道:“走出来!”可是门内。却并没有人答应,桑达拿起电筒,在安妮的身后,向屋内照去,那间房间内,空空如也,根本就没有人! 安妮向前走去。木兰花和穆秀珍,也闪身走进了那房间中,正如木兰花所预料的,那降头师已经不在了。整个房间中,全是稀奇古怪的东西,最多的是乾制的动物尸体,挂在墙上。 他们找了不多久,穆秀珍便拉开了一个抽屉,抽屉中,有一具小巧的水银电池。 木兰花望着那具水银电池,道:“这是供无线电通讯仪用的,我看,那降头师已经和他的上司联络过,然后才逃走的!” 桑达也走进了这间房间来。他的脸上,现出了极度迷惑的神色来,道:“居然还有无线电联络,这些降头师。他们究竟在干些什么事?” 木兰花略摇了摇头,道:“他们究竟在干什么,现在还很难推测,但是有两点,却是可以肯定的,他们一定有一个极其严密的组织,我看所有的降头师,一定全是这个组织中的人!” 木兰花讲到这里,略顿了一顿,才又道:“这个组织,长期来,尽一切可能,阻止皇后的开发计划,一定是这一带,如果有大量的外人和资源涌进来,对他们来说,就极其不利!” 穆秀珍道:“那么,他们究竟是在干什么?长期在这地图上空白的蛮荒之地居住,又有什么好处呢?” 木兰花缓缓地道:“这正是我们要查的事,我想,那降头师一定已发现我们毁去了那个飞行人头,他自然是回总部去了,而他们的总部--” 木兰花略停了一停,安妮便立时接口道:“一定就是三哥曾到过的那个金庙!” 木兰花道:“是的,我也那么想,不过三哥和迪逊先生,一定未曾看出什么不头的地方来,不然,他一定会和我们讲起的。” 穆秀珍道:“可是,三哥和迪逊先生,死得那样离奇,还有野猪坡的那些人--”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,道:“我刚才已经说过,这些人精于用毒,他们所用的各种毒药,我看是土法提炼出来的,文明世界对于这种古老方法提炼的毒药,所知极少,而由于世代相传的原故。有一些人,对这些毒药的性质,却掌握得极其全面,其中有些毒药,一定是慢性毒药,对中毒的人而言,起初一点知觉也没有,后来才渐渐地发作,三哥就是中了这样的毒而死的。” 一直咬着指甲的安妮,放下了口中的手指。道:“兰花姐,这就是所谓降头术了,而使用这些毒药的人,就是降头师,是不是?” 木兰花的神情,相当严肃,道:“这是我的解释,我相信离事实不会太远。” 穆秀珍道:“这些人接既然掌握着用毒的方法,那我们岂不是要加倍小心!” 木兰花点头道:“自然要加倍小心,但是,也用不着害怕,毒药的神奇,加上几百年来由于恐惧心理的渲染,不免有些夸大,我深信,毒药除了由口中吞服,或是由毒针剌射之外,不会像传说中无原无故飞来的情形。而只要皮肤上没有伤口的话,我想,就算沾到了有毒的东西,那也是不要紧的!” 穆秀珍听了,立时说道:“可恨那降头师,我们才来的时候,他还吓我,如碰到了这些东西就会死!” 穆秀珍一面说,一面伸手向墙,将墙上所挂的一只穿山甲的样本,拉了下来。 桑达也说道:“这些东西,各个村子的村民,都相信它们经过降头师的符咒,是可以避邪的,每逢集日,总是有人带到市集上去卖,我看,也不要紧!” 穆秀珍已将那穿山甲的样本,拉了下来,在桌上用力拍着。 那穿山甲的标本,制作得十分简陋,肚中的内脏,已被取去。塞满了乾草,被穆秀珍用力一拍之下,肚中的乾草,都飞了出来。 木兰花望着那穿山甲的标本,略呆了呆,穆秀珍已顺手将之抛去,又拉下了一只大山猫来,那大山猫的肚中,也一样塞满了乾草。 木兰花道:“行了,天也快亮了,我们还面对着极其凶恶的敌人,要休息一下,我和桑达值夜,两小时后再来叫你们!” 穆秀珍和安妮答应着,回到原来的房间中,木兰花和桑达两人,先在屋外,转了一转,看看没有什么动静,又一起回到了屋子中。 木兰花道:“现在。所谓巫术总算已经解决了,你还害怕么?” 桑达拍打着自己的头,道:“真惭愧,我还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!” 木兰花道:“那怪不得你,碰见了一颗人头,在半空中飞来飞去,都难免害怕的。” 桑达又道:“兰花小姐,现在我们的行动,敌人一定已经知道了,是不是还要向前去?” 木兰花像是对这个问题,根本不必考虑一样,道:“当然,我们一定要继续前去,找到那座金庙,看看这个组织,究竟在这里干什么!” 桑达没有再说什么了,木兰花向房间内四面张望了一下,穆秀珍和安妮,都已经在竹地板上睡着了。 木兰花自然也一样感到疲倦,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,又不能没有人守卫。 算起来,他们每一个人,能有两小时睡眠,已经不错了。 木兰花和桑达,每隔上十分钟,便绕到屋外。走上一次,一直没有事情发生,直到两小时之后,才将沉睡中的穆秀珍和安妮叫醒。 安妮擦着眼睛时,桑达已经疲倦得倚在屋角,坐在地板上,垂着头,睡了过去。木兰花又小心嘱咐了穆秀珍和安妮几句,躺在竹地板上,伸直了身子,开始的时候,思潮起伏,还不容易睡得着,但是由于实在太疲倦,是以不一会儿也睡着了。 木兰花不知自己睡了多少时候,她是被一阵十分鼓躁的喧闹声吵醒的,木兰花一听得有喧闹声,陡地睁开眼来,只见满房间都是阳光。 一看到阳光,木兰花就吃了一惊,因为她和穆秀珍讲好的时间,是早上六点就叫醒她动身赶路,而从现在的阳光看来,至少有八九点钟了! 穆秀珍绝不致于因为看到她睡得沉而不来叫她的,那么。就是事情有了变化! 木兰花一想到这一点,陡地跳了起来。 等到她跳起身来之后,她才发现,房间中只有她一个人,连桑达也不在了,而屋外的喧闹声,却还在不住地传了过来。 木兰花这时,心中的疑惑,真是难以形容,就算她的心思再缜密,推理的能力再强,急切之间,也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 她连忙走到外问,屋子的门已然洞开着,许多土人,正在屋子面前,指手划脚。大声喧闹着,木兰花也听不懂他们在讲些什么。 而就在那一刹间,屋外正在喧闹的土人,突然静了下来,本来,至少有一百个以上的土着,是聚在屋子门口的,木兰花正在考虑要不要冲出去,但这时,土人的喧闹声一静,聚在屋门口的土人,也纷纷散了开来,只见两个人,正向着屋子,走了过来。 那两个人,走在前面的一个,正是昨晚借宿时,引他们进屋来的那个降头师。 跟在降头师后面的一个人,身形很高大,穿着和降头师同样的衣服,那人的肤色虽然很黝黑,但是一看就知道,那是长时期烈日炙晒的结果,这个人,绝对不是当地的土着。 木兰花站立着不动,这时候,她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但是至少可以知道。穆秀珍、安妮和桑达三人,一定已凶多吉少了! 木兰花沉住了气,站在门口不动,那两个人来到了门口,略停了一停。就走进来。那降头师进门之后,转过身,向门外的土人叫了几下,门外的那些土人,立时各自低着头,散了开去。 那降头师将门关上,转过身来,在那短短的时间中,木兰花一直和那人对望着,直到关上了门,那人才向木兰花伸出手来,道:“木兰花小姐,幸会,幸会!” 那人说的是十分纯正的英语,木兰花早就料到他不是当地土人,现在更可以肯定了。 木兰花并不和他握手,只是冷冷地道:“有话就快说吧,别假客气了!” 那人脸上仍然挂着笑容,道:“我的名字是梅斯,是总降头师最主要的助手!” 木兰花的声音仍然冰冷,道:“那就是说,你在组织中的地位相当高!” 那位梅斯先生略呆了一呆。才道:“你真了不起。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。不过,兰花小姐,你也疏忽了,你的同伴,已经在我们的手中。” 木兰花冷笑了一声,道:“为什么不将我一起掳了去?” 梅斯笑着,道:“因为我们不想与任何人为敌,兰花小姐,你要知道。如今世界各地,都动荡不定,几乎没有一点安静,我们只不过要苦心保护这一片安静的乐土,不受外人侵扰而已!” 木兰花冷笑一声。道:“你们的苦心保护方法,就是不断杀人?” 梅斯脸上,现出了一股十分阴森的神情来,但是他略低头向木兰花的手看上一眼,又恢复了笑容,道:“兰花小姐,你难道不奇怪,何以像你那样机警的人物,都会睡过了头?” 木兰花对自己会在睡梦之中,听不到任何声息一事,本来就觉得十分奇怪,她这时一转对方那样说,自然明白了。 她冷冷地道:“你们只令我昏迷过去,居然不下手毒死我?” 梅斯又向木兰花的手看了一眼,道:“这证明我们是和平而没有恶意的。” 木兰花见梅斯不住望着自己的手,心中陡地一动,她的手上,戴着皇后送给她的那枚戒指,这或许就是他所不敢下手的原因了! 木兰花“哈哈”笑了起来,道:“扮得倒像,不过我看,你们不下毒手,是怕皇后得知我们失踪的消息,会调动军队进山来搜索,那时,你们的秘密便无法继续保持下去了!” 梅斯的脸色,变了一变,声音也变得阴沉了许多,道:“兰花小姐,你的三个同伴,现在已经在我们的总部了,我想你应该明白你们所处的形势!” 木兰花却并没有被梅斯的话吓倒,只是冷冷地道:“那么,你们就应该快将他们放出来。” 梅斯又奸笑了起来,道:“当然可以,不过要你们赶快回去,不再生事。” 木兰花沉声道:“要是我拒绝呢?” 梅斯发出了一阵极其怪异的笑声,道:“兰花小姐,请你看看你的右手臂臂弯!” 木兰花陡地吓了一跳,连忙扬了扬手,她右臂的臂弯上,其实什么也没有,但是仔细看去,即可可以看到一个很小的针孔,还有红色的,那一小点红色,简直就只和皮肤的毛孔,同样大小! 木兰花心头坪坪乱跳了起来:不论她如何防范,还是中了毒! 木兰花不禁暗中责怪穆秀珍和安妮两人,如果不是她们两人防范疏忽的话,自然不会有这样的事了! 梅斯又道:“你已经看到了?兰花小姐,你是顶聪明的人。我想你一定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,毒在五天之后发作,而解药,我们今天中午。可以寄出,寄到你家中,你在五天内赶回去,还来得及,不然,只怕世上没有什么人能够救你!” 木兰花在那一刹闲,心中乱到了顶点。 在她的冒险生活之中,不是没有遭到困厄,她曾不止一次,落在穷凶恶极的匪徒手中,但是像现在那样,已被对方注射了致命的毒药,而毒性还要慢慢发作的情形,却是想也未曾想到过! 木兰花自然不会天真到相信对方的话,已经寄出了解药,只要一回家,体内毒药的毒性,就可以解去,她知道对方那样说,只不过要她离去。 她如果急着回家,自然会再和皇后见面,自然也不会再想购买矿山的事,那么,开发北部山区的事,就可能永远被搁置下来。那么,他们的目的已然达到,再加上自己的神秘死亡,谁还敢踏进这个神秘的地区来? 木兰花一面想着,一面千百遍地告诉自己:要镇定,要镇定! 可是,她如今的处境。即使她一向遇事镇定,心头也不免着慌! 只不过木兰花心头虽然发慌,外表上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的,她甚至微笑了一下,道:“你们真能将毒发的时间算得那么准?” 梅斯像是对木兰花竟然一点也没有惊惶,颇觉惊讶,他道:“不错,我们绝对算得准,兰花小姐,你所中的毒,是从一种毛莨科的植物根部提炼出来的,那种极强烈植物硷性的毒,能使你的中枢神经。逐步麻醉,终至死亡。”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,道:“我明白了。云三风和迪逊也是中了同样的毒,这就是所谓神秘的降头术!” 梅斯得意地笑了起来,道:“现在,你是没有办法和我们对抗的了!” 木兰花一面在和梅斯说着话。一面心中在急速地盘算着,自己应该怎么办?她实在不知自己应该如何做才好,她只想到,第一步,至少应该先和穆秀珍、安妮、桑达三人会合! 而要和他们三个人会合,自然非要梅斯带路不可! 她想到这里,故意叹了一口气,装出无可奈何的神情来,说道:“好,他们三个人呢,我要见他们!” 梅斯道:“当然可以,他们都十分倔强,或者你见了他们:他们会和你一样,知道我们是无可抗拒的。” 木兰花皱着眉,道:“或许是!” 梅斯向降头师施了一个眼色,两人一起到了门口。降头师推开了门,走了出去,梅斯等木兰花出了门,才跟在木兰花的后面。 他们三人,离开了那个村子,向外走出了百来码,就看到有一辆车子,停在崎岖的小路上,那车子看来像是轻便的装甲车,车轮上装着履带,木兰花到了车旁,才道:“我们是到金庙去?” 梅斯道:“不错。” 木兰花指着那车子,道:“你们虽然以巫术作掩饰,但是倒懂得尽量利用科学!” 梅斯哈哈地笑了起来,神情显得十分得意,木兰花上了车,车由那降头师驾驶,向山中驶去,那装有履带的车子,竟可以迅速地驶上近五十度的斜坡,虽然山路极其颠簸,但是,车子的速度也十分快。木兰花好几次,想试着探问梅斯,他们这些人,在这里究竟是干什么,但是她明知问了梅斯也不会说的,是以又忍住了不出声。 车子在山中,行驶了约有四小时,经过不少村子,却在村外驶了过去。突然之间,车子驶上了一条斜路,那条斜路,显然是人工开辟出来的,接着,车子驶上了一个山峰,又疾冲开下,驶进了一个峡谷。才一驶进那古木参天的峡谷,便看到眼前,陡地一变。 那是一个相当大的山谷,在对面的一片危崖之前,有着一座金色的庙宇。 那座金庙,并不太大,看来只有一个庙堂,但真正是全部涂金的!阳光照在上面,反射出极其强烈的光芒,几乎连眼睛也睁不开来。 车子直来到金庙前停下,庙中走出了两个人来,那两个人,竟是西方人,向梅斯略点了点头,梅斯已经跳下了车子来。 木兰花也下了车,跟着梅斯,进了金庙。那座金庙,果然只有一个庙堂,供在庙堂正中的,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佛像,手中执着许多金塑的东西,身上爬满了许多昆虫和蛇,倒是神态如生。 梅斯道:“这就是降头之神!” 木兰花冷笑一声,道:“你们利用了降头神的金庙,倒真聪明得很!” 梅斯发出的笑声,十分古怪,木兰花又道:“你们不但利用了降头神的金庙,而且还利用了降头师,形成一个严密的组织!” 梅斯的神色,略变了变,他的神情,在通体纯金的光芒反映下,看来变得十分古怪和阴森,他冷冷地道:“你太聪明了,兰花小姐,一个女人,太聪明了,绝不是什么好事情!” 木兰花若无其事地笑着,道:“当然不是好事情,至少。要中降头毒而死!” 这时,木兰花在外表上看来,还像是没事人一样.但是事实上,她心中的焦急,真是难以形容。她已经中了毒,安妮、穆秀珍和桑达,自然也是一样,而他们又是在这样蛮荒的山区内,根本没有什么人可以帮她的忙。 木兰花知道,所有的降头毒药,全是有解药的,可是解药在什么地方呢?降头毒至少有好几十种,就算她找到了对方放毒药的地方,她也无所适从。 她一生之中,处境可以说从来也没有如此失利过,她简直一点办法也没有了。 而在这时候,她唯一可做的事,就是镇定,只有在极度的镇定之中,才能捕捉到稍纵即逝的机会。 在梅斯的带领下,他们通过了庙堂,一共有两条走廊通向后面,两条走廊都不过二十尺长,走廊的两侧,也全是涂金的,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神像在墙上,看来有一种极其诡异之感。 那座金庙,就造在山崖之前,是以那两条走廊。通到了二十尺,就到了尽头。 梅斯带着木兰花,从左面的那一条走廊,走了进去,不一会,就来到尽头,可是梅斯才一到了尽头。一扇暗门,突然移了开来。 在那暗门之内,是另一条通道,那通道的两旁全是石头,看来是利用天然的山洞,改造而成的,木兰花早已料到,对方的巢穴,一定在十分隐秘的地方,是以看到了也不惊奇。 他们在通道中,又前进了十多码,到了另一扇门前,梅斯站定,道:“首领,木兰花来了!” 在通道中行进的时候,木兰花已然发现,这里的一切,虽然全是倚着天然山洞的形势筑成的,但是一切现代化的设备,都是尽善尽美的。 这时,停在门前,木兰花就见到有两支电视摄像管,对准着自己,梅斯的话才一讲完,不锈钢的门移开。木兰花看到了一间宽大的房间,房间里有一张极长的会议桌。 在会议桌的一端,对着门,有一张很高。像是佛座一样的椅子,那张椅子坐着一个身形相当魁梧的人,但是却看不清那人的面貌,因为那人的脸上,戴着一个涂金的大面具。 那只大面具,形像狰狞,和庙堂中的那座神像,是一模一样的。 木兰花才走了进去,门便移上,梅斯也没有进来。那戴着面具的人,自面具孔洞中透出来的眼光,十分闪耀,道:“木兰花小姐,久仰得很!” 木兰花冷冷地道:“不错,各地的犯罪份子,都知道我的名字!” 那人干笑了几声,道:“请坐!” 木兰花走前了两步,和那人隔着至少有十八尺长的会议桌,各自坐在会议桌的一端。 那人的一只手,在会议桌上轻轻敲着,木兰花留意到,他的手上,戴着一只样子十分奇特的金属戒指,从那种光线来看好像是硬度极高的合金钢。 那人说道:“梅斯一定已对你讲过你们的处境了?” 木兰花缓缓地吸了一口气,道:“是的,他们在那里?” 那人略停了一停,道:“你们三个外来的,可以离去,你们必须立即回家,不然,没有人可以救你们,可是桑达,他必须死!” 木兰花陡地一震,那人扬了扬手,突然手一沉,以他手上的那枚戒指,在会议桌上的一块金属板上,轻轻划了一下,自墙中,立时有一具电视机,自动移了出来。木兰花知道,他那只金属戒指上,一定有极其强烈的磁性感应,能操纵无线电控制的自动装置。 在打下了那制作如此精巧的飞行人头之后,木兰花对这些,倒也不怎么惊奇了,可是。当她向电视的萤幕看去时。她却不禁大吃了一惊。 那是另一间房间,她先看到了安妮和穆秀珍两人,她们两人坐着,神情惊恐,一起望着前面的一张椅子,桑达就坐在那张椅子上,头向上仰起,面上的肌肉,可怕地抽搐着,双眼突出,已经死了! 木兰花曾不止一次看到过那样死相的死人,那计程车司机、勘察队的人员,全是那样死的! 木兰花陡地吸了一口气,那人已然道:“你看到了吗?桑达已经死了!” 木兰花脯怒得一时之间,说不出话来。 那人发出了一下很难听的笑声,道:“所以,你们还是照我的吩咐去做的好!” 木兰花冷冷地道:“你会放我们生还?你不怕我们将你这里的秘密说出去?” 那人冷笑着,道:“我想你不会那么愚蠢,而且,连你们也几乎死在这里。还有什么人再到这里来?” 木兰花又缓缓吸了一口气,她知道,她料得一点也不错,对方不要她们现在就死,是有作用的,对方要她们离开这里之后,才毒发而死,那样,“降头术”的厉害。就真会使人心震了! 只要她们三人,在离开这里之后死去,那么,以后可以说再也不会有人提起开发山区的事,他们在这里,自然再安全也没有了! 木兰花这时,仍然不知道这些人在这里,组织了降头师,形成了一个严密的组织,究竟在做些什么事,但是对方的心意,她却已经料透了。 她伪装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,道:“好吧,我们立即离开,回家去!” 那人笑了起来,手中的戒指,又在那块金属板上,点一下道:“梅斯,带那两位小姐来这里!” 那人讲了之后不多久,就看到电视上的那间房间,房门被打了开来,梅斯和两个人走进去,穆秀珍满面怒容地站了起来。 梅斯像是讲了一句什么话,穆秀珍略呆了一呆,就和安妮,跟着梅斯。一起走了出去,不一会,会议室的门打开,木兰花转过头,穆秀珍和安妮已经一面叫着,一面疾奔了过来。 木兰花扶住了她们,道:“我已经知道桑达死了,我们也都中了降头毒,要立即回家去!” 穆秀珍道:“兰花姐,我们正在屋外巡逻,忽然被人麻醉了过去了。对方使用的是麻醉喷剂!” 木兰花苦笑了一下,道:“这不必提了,我们除了回家之外,没有别的生路,快走吧!” 安妮的心中虽然极乱,可是她听得木兰花只是要回去,心中也不禁奇怪,因为木兰花从来不是那样,向敌人屈服。向困难低头的人。 但是,安妮却只是想了一想并没有说什么。 那戴着面具的人站了起来,道:“木兰花,你倒算是识时务,比迪逊和云三风聪明得多了,他们两人,用大量金钱,买通了我的一个手下,居然被他们来到了金庙之中,自然,他们只不过见到了那座神像而已,他们还口出狂言不信降头术,他们都已经有了报应!” 木兰花沉声道:“这一切都不必再说了,你要借车辆给我们离去。” 那人道:“自然,我叫梅斯送你们出去!记得,立时回家,我己将解药寄到你们家中去了!” 穆秀珍呆了一呆道:“你相信他?” 木兰花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,道:“除了相信他之外。我们无可选择!” 那人又得意地笑了起来,向梅斯挥着手,梅斯也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来道:“来,跟我走!” 穆秀珍怒容满面,可是木兰花都在向外走去之际。在她的腰际。轻碰了一下,穆秀珍略征了一征,也立时现出了一副垂头丧气的神情来,她们随着梅斯。走过了通道,又来到了金庙中。出了庙门,上了一辆有履带的爬山车,向外驶去。不一会,翻防了那山头,回头看去,金庙和那山谷全看不见了。 在车上。穆秀珍连连向木兰花使眼色,木兰花却只是皱着眉,一动也不动,一直到车子开始下坡时,木兰花才开口道:“梅斯先生,请你停一停。” 梅斯又向前驶了十几码,在一个比较平坦的斜坡上停了车,转头向木兰花看来。木兰花微笑地望着他,道:“梅斯先生,你们的组织虽然严密。但是你们对敌人,却未免太疏忽了!” 梅斯略一呆。冷笑道:“你们三人,要利用每一分钟赶回去,才能继续活着。” 木兰花笑道:“如果你以为我们竟相信你已将解药寄到了我们的家中,那未免太天真了!” 梅斯厉声道:“你们想玩什么花样,自寻死路么?” 穆秀珍哈哈笑了起来,道:“正因为我们不想死,所以才要玩点花样。” 木兰花道:“秀珍,你看我们该如何下手?” 穆秀珍道:“我们自然要得到解药!” 梅斯现出惊恐之极的神色来。道:“你们在做梦!”可是木兰花、穆秀珍和安妮三人,却像是根本没有梅斯这个人存在一样,只是自顾自的说话,木兰花道:“要得到解药,真不是容易的事!” 安妮道:“我有办法了,在那村子中,我们被注射了降头毒,一定是梅斯先生下的手!” 梅斯手一探,已经握了一柄枪在手,他的动作,不能说不快,可是木兰花的动作,比他更快,梅斯的手才向上一场,木兰花反手一掌,便疾切了下去,梅斯怪叫了一声,枪已被木兰花顺手夺了过来,向外抛了开去。 梅斯身子一侧,跳下了车,可是他才奔出了一步,穆秀珍已从车上直跳了起来,人还在半空之中,身子一横,一脚踢出,正踢在梅斯的面门之上,踢得梅斯骨碌碌地向下滚了下去,撞在一块大石之上。 穆秀珍已奔了过去。将梅斯提了起来,梅斯一面喘着气,口角流着血道:“你们‥‥想死?” 穆秀珍也不理会他,将他提起来,木兰花道:“安妮,你的话好像没说完?” 安妮道:“是啊,找想他身上,一定随身带着那种毒药,我们也替他注射一下,他要是想活命,自然会带着我们去找解药了!” 木兰花道:“不错,正和我的想法一样!” 梅斯一面挣扎着。一面尖叫道:“你们敢乱动降头毒药?” 穆秀珍冷笑道:“反正我们已经中了降头毒,还有什么可怕的?” 穆秀珍一面说,一面早已抓住了梅斯的衣服,用力一扯,“嘶”地一声响,将梅斯上衣撕裂,自他的口袋中,跌出了一只金属盒子来,那盒子不过像烟盒般大小,才一跌出来,梅斯抬脚便踏,可是安妮早已将之拾了起来。穆秀珍将梅斯的双臂。扭向身后,安妮已经打开了那只盒子来。 只见那盒中,一共有四格,都有一支小小的注射器,注射器中贮存着颜色不同的液体。 那时,梅斯的神色,惊恐到了极点,全身都在发抖,木兰花顺手拿起了一支贮有蓝色液体的注射器来,梅斯惊叫道:“不要这种!” 木兰花冷冷地道:“这种可是一碰就死么?” 梅斯急速地喘着气,木兰花又拿起了有淡红色液体的那一支,梅斯神色灰败,点了点头,木兰花道:“应该注射多少?” 梅斯急道:“别注射“我带你们去取解药就是。” 木兰花道:“可惜我们不信你!” 她一个“你”字才出口,针已刺进梅斯胸口的肌肉,慢慢地将那种淡红色的液体,注射进去,约莫注进了八分之一CC,梅斯已怪叫道:“够了!” 可是木兰花都又注射多了一倍,才拔出针来。 穆秀珍松开了手,梅斯倒在地上,喘着气,挣扎着站了起来。木兰花冷冷地道:“梅斯先生,你们太自信了,以为几次神秘的死亡,一定已将我们吓得丝毫也不敢反抗了,这是什么毒药?” 梅斯喘着气,道:“是‥‥山中独有的一种斑纹蝎子的毒液‥‥你替我注射得太多了,五小时以后,我‥‥就会死!” 木兰花道:“什么东西可以解毒?” 梅斯道:“一种植物的根,提炼出来的硷性溶液,能够中和这种酸性的奇毒。” 安妮道:“看来你倒像是个药剂师!” 梅斯道:“我本来就是药剂师!” 木兰花道:“你们在这里干什么?” 这一次,梅斯都没有回答,只是怪声叫了起来,道:“快走。还不快走!” 木兰花注视着梅斯胸前那个针孔,看出和自己臂弯上的一样,她才冷笑一声,将那只金属盒子放在袋中,道:“走!” 梅斯上了车,他的手在发着抖,以极高的速度向前驾驶,转眼之间,已经翻过了山坡,直向下冲去,半小时后,已经可以看到那座金庙了。 木兰花看到对面,有另一辆同样的车子,驶了过来,木兰花忙道:“停车,我们不会再跟你进去,你命令他们。将解药取来!” 梅斯神色惨白,将车驶进了草丛中,木兰花握枪在手,道:“出去!记得,我的枪口对准了你的后心!” 梅斯走了出去,那辆车驶到了近前,看到了梅斯,立时停车,样子很恭敬,梅斯急叫道:“去取第三号解药来!” 那两个人一听梅斯的吩咐,像是呆了一呆,站立望着,并不回答梅斯的话。 穆秀珍在草丛中,紧紧握着拳,以极低的声音道:“兰花姐,我们能成功么?” 木兰花十分有把握地道:“一定会成功的,因为他们大自信了,太过自信的敌人,是最容易对付的敌人!” 她们两人才说了几句,就听得梅斯怒喝道:“呆在这里作什么,还不快去拿来!” 那两个人吓了一大跳,连声道:“是!是!” 他们一面答应着,一面忙不迭上了车。掉转车头,向回路驶去。梅斯吸了一口气。转回身来,木兰花立时走了出来,她的手中仍然握着枪,冷冷地道:“梅斯先生,总算你肯见机和我们合作!” 梅斯神色不定,慢慢向前走来,当他走出了几步之后,他忽然强笑了一下,道:“兰花小姐,你有这样的才干,其实可以和我们好好合作!” 穆秀珍在梅斯的身后出现。冷笑了一声,道:“你这个提议,本来倒不错,可惜迟了,好久以前,黑龙党就曾邀我们合作,你知道么,黑龙党的首领,甚至是一个国家的总理!” 梅斯笑了起来,这一次,笑得倒是很自然,而且还有一种骄傲之感,他道:“当然我听说过黑龙党,可是我们的组织,比它更安全,掌握着更大的财富,我们的首领,是一位将军!”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,互望了一眼,心中都有说不出的疑惑。因为她们始终想不透,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,一个严密的组织,究竟在干什么! 木兰花也曾经向梅斯问过,但是梅斯却并没有确实的答覆,而如今,听梅斯的口气,他们在这里,所做的事,一定不是小事! 当木兰花和穆秀珍在沉吟间。梅斯道:“怎么样,要不要再和我去见见首领,我在组织中的地位十分高,首领会听我的话的!” 木兰花本来的打算,只不过是在得到了解药之后。先回到首都,和皇后见了面,将这里的情形,对皇后作一个报告,再作打算,并没有想到对梅斯采取什么行动。 但是,现在,木兰花的打算。却已经改变! 她隐隐觉得这件事,所牵扯的范围之大,远在自己的想像之上! 梅斯已经露了口风,说他们的首领,是一位将寞,这已经证明,这个组织,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犯罪组织了。而如这位将军,就是这个国家的现役将军的话,那么,这件专如果处理得不好,就会使这个国家,引起天翻地覆的政治暗潮! 木兰花的新主意是:必须将梅斯带走! 因为如果这个组织的首领,是一位极有实权的现役将军,那么。梅斯作为他的得力助手,自然也有相当特殊的地位。 木兰花已然预料到这件事演变下去,可能会越来越扩大,那么,皇后如果得到了梅斯,那么在以后的斗争中,就会站在有利的地位了。 木兰花对于任何政治权力斗争,都绝无兴趣,但是她却十分赞成皇后开发山区,将文明带进蛮荒的计划,是以她自然站在皇后的那一边。 梅斯却不知道木兰花在想什么,他见到木兰花沉吟不语,又道:“兰花小姐,如果你加入了我们的组织,你一定可以有极高的职位,而且,我看以你的才能而论,还可以使我们首领,获得更高的地位!” 木兰花心中,暗吃了一惊,伪装不经意地道:“你刚才不是说,你们的首领,已经是一位将军了么?还能有什么再高的地位?” 梅斯却没有回答木茁花的这个问题,只是诡诈地笑了起来。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道:“这件事,现在来讨论,未免太早了些,等我们得了解药再说吧!” 梅斯像是十分高兴,连连道:“好!好!” 而穆秀珍和安妮,却都不知道木兰花心中在想些什么,都疑惑地望着木兰花。 不到半小时,刚才离去的两人,又驾车回来了,木兰花、穆秀珍和安妮三人,仍然躲在矮树后,梅斯在那两人的手中,接过了一只盒子,挥手道:“你们原来有什么任务,只管去进行!” 两人答应着,驾了车去,梅斯拿着盒子走近来,穆秀珍一步窜出去,自他的手中,将盒子抢了过来,打开一看,盒中是一梅针剂。 梅斯忙道:“你们每人注射三CC就够了,而我却要加倍。” 安妮已经拿起了注射器来,先替木兰花和穆秀珍,注射解药,然后又由穆秀珍替她注射了解药,梅斯的神情很急,直到木兰花也替他注射了解药,他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。 梅斯搓揉着针口。说道:“刚才我们讨论的问题--” 木兰花道:“是啊,现在该有一个结论了!” 木兰花话才出口,一抬手,“嗤”它一声邵,一根麻醉针,已然射中了梅斯,梅斯睁大了双眼,只不过呆了几秒钟。就昏了过去。 木兰花和穆秀珍,将梅斯抬上了车。她们三人也全上车,安妮驾着车,木兰花道:“我们不能循他们的道路走,那样会遇到他们的人,我们只要认定了方向,反正这种车子的性能十分好,总可以到目的地的!” 安妮点着头。穆秀珍道:“见到他们,又怕什么?” 木兰花摇着头:“我们该做的事情,到现在为止了,你没有听到梅斯说,这个组织的首领是一个将军,而且这个将军,还想爬上更高的位置去!” 安妮一面驾着车子一面道:“他想做皇帝?” 木兰花道:“当然是。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,是尽快将梅斯送到皇后手中。让她去对付反叛集团,事情便与我们无关了!” 穆秀珍虽然点着头,但仍然恨恨地道:“便宜了那班放毒使妖法的家伙!” 车子冲下了一个陡削的山坡,认定了方向,向前驶着,所经过的地方,荒凉得简直雌以形容,不多久,车子又驶上了一个高坡,穆秀珍忽然叫了起来,道:“兰花姐,你看!” 这时,根本不待穆秀珍叫嚷,木兰花和安妮两人,也已经看到了! 那山头下面。是一个山谷,山谷底部,一片平原,在那片平原上,开满了鲜花,花色是鲜红的,花朵的近花心部份深黑色,在阳光下面看来,那一片至少有一百英亩的花朵,真是艳丽无比! 安妮愕然停下了车子,失声道:“罂粟花!” 木兰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道:“我明白了,这里,正是世界最大的毒品原产地之一,被称为“金色三角”的地区。他们在这里每一块可以利用的大地上,种植罂粟花,然后,制成海洛英,再利用每一个村子的降头师联络运输!” 穆秀珍也道:“兰花姐,记得那个降头师家中的那些动物标本么?” 安妮道:“海洛英一定是放在动物的肚子中运出去的,兰花姐,我们怎么办?” 木兰花道:“像这样遍植罂粟的土地,在这个山区之中,不知有多少,这不是我们的力量所能对付的,只好看皇后有没有这个魄力了,我们继续走吧!” 安妮又驾着车。向前驶去。 她们在天色将晚时分,回到了野猪坡,总管大臣和其他几个人,正焦急得难以言喻,木兰花一到,就乘坐直升机,直飞首都。 木兰花、穆秀珍在接受了详细的身体检查,证明了绝无生命危险之后回到了家中,在回家之前,她们曾和皇后,以及这个国家的重要人物。开了一夜的紧急会议。在她们回家后的第三天,世界各通讯社,就争相报导了这个国家,一个素掌大权的将军被免职拘捕的消息,在被捕者的名单中,有梅斯的名字,梅斯的军衔是上校,是这个将军的参谋长。紧接着,这个国家就发表了开发北部山区的计划,公布和外国技术合作。首先建造公路,通向山区,开发森林,建造新的城市。 所有有关这个国家的新闻之中,自然就有木兰花、穆秀珍和安妮的名宇。但是,却也有桑达的名字,整个计划,就被称为“桑达计划”。据该国的解释:那是为了纪念一位忠勇爱国而牺牲的人,他的名字叫桑达。这自然也是木兰花的提议。木兰花的提议还有很多,包括在空中喷射毒剂。消灭罂粟花在内。 又过了一个月,云四风和穆秀珍,带着大批技术人员,再飞往那个国家,签订技术合作计划,木兰花没有一起去,而云四风、穆秀珍当日便蒙皇后召见,并且共进晚餐。一般新闻记者,都表示不胜讶异。不知道何以如此隆重。但木兰花和安妮是知道其中原因的,穆秀珍自然该受到如此隆重的礼遇,那是她几乎牺牲了生命换来的! 木兰花在那几天中。几乎每天都在研究那一区的地图,她对安妮道:“我们发现的罂粟种植地,只不过是“金色三角”的一小部份,在那一带,几个交界的它区,不知还有多少毒品,源源不绝地出产。毒害世人!”当她讲到这里的时候,安妮却不禁跟着她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! 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